保胎针打了有一个多月,孩子的状况才逐渐转好,姜医生私下悄悄和小王总说,孩子依旧有很大可能性早产,还有一个事情就是,之前肖肖喝的药,他也托同事查了,成分很不好。
小王总起初没有听懂,原地愣了好久之后,才反应过来似的,拧着眉头问姜医生“什么意思?”
“他孕期的身体情况你也是知道的,孩子能到八个多月生下来就已经算很好了。”
“不是这一句,是你话里说的最后一句。”
“最后?”
“什么叫药的成分很不好?”
小王总像是抓到了重点,盯着姜医生手里的几张A4纸,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过的话“我问,药成分不好,是哪个意思?”
姜医生把检测结果递过去,看了一眼小王总说“字面意思。”又说“如果一直吃这药,孩子肯定是留不住的,之前的医生是谁?考虑一下追责吧。”
报告在小王总手里,被他翻了又翻,他像是不死心似的,指着最后几行数据,问“指数偏高,都是有问题是吗?”
“对。”姜医生点头,“这几行都有问题,这几种药副作用都很大,对人的伤害也不小,怀孕前期主要是为了用它保胎,但这种药用多了,孩子是不可能在肚子里活过七个月的。”
小王总听完这几句之后,很久都没有再说话,他把报告摊开在手里,几乎是隔一会,重新翻看一遍,脑子里来来回回过了很多事情,眉头越锁越紧。
姜医生只瞅着都觉得难受,问他说“肖肖和这大夫是有恩怨?”
小王总却抬起头来,又不死心地问了一遍“我问最后一遍,这报告准确吗?”
“准确。”
“准确啊。”
这三个字从小王总嘴里被复述出来,尾音很轻,但又很长,像是什么东西落地,又像是很难过的叹息一样“准确啊” “这样啊”………
姜医生以为他是心疼肖肖,心疼孩子,却没料想,小王总下一句却是“这事情,就当没发生过,谁也不要说,肖肖也不能。”
姜医生愣了一下,他看着小王总转过身,又看着小王总把报告放进碎纸机,机器把报告纸割成碎片,也把小王总的声音碾碎了,“能答应我吗?”
“可以。”
“谢谢。”
姜医生不理解小王总的考量,息事宁人并不是王一博的一向做派,但他究竟是个外人,这时候,说什么话都不好。
下午,小王总从医院回来之后,就一直待在了公司,没有要走的意思,直到晚上八点,家里的阿姨把电话打到公司,问“先生,菜都要凉了,今晚是不回来了吗?”
像是隔了好久,他才终于说话“肖肖吃过饭了吗?”
“还没有,在等您。”
外头天已经黑了,昨天下了场雨,到了晚上泛起一层蒙蒙的雾,小王总看着窗户外头,没等阿姨继续讲话,就把电话给挂了,办公室里很安静,整栋大楼也是,静的和夜色融进去了,他此刻并不想走,阿姨说肖肖在等他,他却也不想看见肖肖。他记得姜医生问他“开药的医生和肖肖是有什么恩怨?”
恩怨?
没有。
是肖肖一口一个信得过,才换的他,是肖肖亲口说的,“这是我父亲的朋友。”小王总才没有起过疑心。
只是,倒是他,显得可笑了。
他一直是个疑心重的人,却从未对肖肖起过疑心,可就是这一个未起疑心,倒成了他二十多年的唯一纰漏。
办公室门口传来敲门声,这么晚,小王总说了声“进。”
是他大哥。
“这么晚,还不回去?有什么工作这么紧急。”
小王总也站起来,说“大哥坐会。”
“不坐了,手底下团队有个案子,我多盯了一会,本来以为你走了,结果一看有光,这么晚了,快回去陪陪肖肖,他月份大了,正需要人。”
“好。”
“对了,你大嫂说,她今天下午和肖肖通过电话了说请他来家里坐坐,肖肖答应了。”
小王总不知道他这大哥葫芦里是什么药,不说话,只听着。
“你回去跟肖肖说,别来了,你大嫂这人就是爱热闹,刚搬新家,天天不断人,别哪天来了再吵着肖肖跟孩子。”
小王总笑笑,说“肖肖既然都答应大嫂了,我就不做这个坏人了。”
“行,那哪天过来告诉我一声,今晚就早点回去吧,都已经这个点了。”
小王总点点头,送他大哥出去,人走了,他才转过身收拾自己的东西,他看了一眼表,十点了,他猜肖肖已经睡了,结果回去的路上,调家里监控,看见肖肖十点多,还坐在地毯上逗狗玩。
小王总晚上回到家的时候,已经接近十一点了,阿姨给他开的门,一开门,就听见二楼狗叫的声音,平时狗都养在一楼拐角的屋子,小王总抬头看了一眼楼上,张阿姨一边笑一边说“肖先生把狗抱上去了。”
小王总觉得稀奇,阿姨又说“做了件衣服,给它穿,要不您上去看看?”
小王总长长吐了口气,换了鞋子上楼。
卧室里几面灯全开着,肖肖听到他开门的声音也没有回头,一边给狗狗换衣服一边念叨“还是大点。”
“这么晚了,这是干嘛呢?”
“啊?”肖肖放下手里的东西,回过头看向小王总。
“它踹着你怎么办?我给抱走。”
“你干嘛呀?”肖肖把小王总的手挡开,说“我给他试衣服啊,你别动他。”
小王总这才注意到肖肖腿上两件衣服。
“新买的?”也不对,长的奇形怪状,不像买的。
“我做的。”
“给狗?”
“给孩子啊。”
小王总莫名地想笑,肖肖太认真了,说这话的时候,认真地搞笑。
肖肖小声说“你别笑,我做丑了,我才想着改一改给狗狗穿嘛,我这不是考虑怎么改呢嘛。”
小王总蹲下身,把人扶起来,狗狗估计也是被肖肖折腾烦了,如临大赦似的就跑了,肖肖指着狗狗说“衣服,衣服还没有给它脱下来!”
“我一会让阿姨给它脱,没事。”
“嗯。”肖肖坐到床边,打了个哈欠,他问“真的做的很难看吗?”
“不难看。”
肖肖笑了,说“突发奇想,但就是做到头疼。”
“我大嫂给你打电话了?”
王一博突然转了话题,肖肖反应了一下,才反问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大哥告诉我了,还说她请你去做客,你答应了。”
肖肖低头拨弄着衣服,没有抬头,“嗯”了一声。
他以为王一博会问他“为什么答应。”但,王一博没有问,他只是沉默了有一会,才说“那就去吧。”
肖肖点点头,躺好到床上,他太累了,不想深究,也没有追问王一博今晚为什么这么晚回来,他听到王一博小声说“你先睡吧,我去洗个澡。”
“我手机落在楼下了,一会顺便帮我拿过来好不好?”
“好。”
王一博走过来亲了亲肖肖,小声说“睡吧。”
之后他就下了楼去拿手机,肖肖的手机一直是需要密码解锁的,王一博之前也从来没有过查肖肖手机这样的异样心思,只是今天他想了很多事情,想的头痛,不成文的想法越来越猛烈,差点就把他撕碎。
于是,他不厌其烦地开始试密码,一次不对,两次不对,第三次,四次,五次依旧不对。
他开始好奇,也开始奇怪,直到最后一次,
“200714”
“肖肖父亲的忌日。”
手机应声打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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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捡了个大空闲码字,太难得了。
久等